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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濛濛亮,在大部分族人尚未清醒時,卡赫恩赫便提著水從小溪搬到馬廄。卡赫氏族的人一向辛勤,而其中最為不起眼的恩赫為了能多盡一點力,總是習慣多做一些別人的事情。「不會啦,這樣你能早點去休息啊。」她習慣對每個人都這樣說。
今天也是如此。
不如說,正因為所有事情亂糟糟的在腦內攪成一團,才更需要靠勞動分散注意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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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馬廄】火兔年 仲春初十日 破曉
月途原本正安靜啃著乾草,聽見水桶的聲響後,抬起頭望向來人。這匹白馬似乎認出了恩赫,發出一聲輕柔的嘶鳴。
瑪魯斯珂站在月途身側,手中的馬刷停在半空。晨光從馬廄的縫隙間透進來,將他的側臉劃出一道銳利的輪廓。他沒有轉身,卻明顯察覺到了妳的存在。
「不用妳來。」他的聲音依然冷硬。「回去準備拜見儀式。」
月途卻不領主人的情,掙開韁繩朝妳走來。牠親暱地用鼻子蹭著妳的臉,一如五年前每個清晨那般。
珂的手指緊握著馬刷,指節泛白。他走上前想把月途拉回去,但在看見妳提著的水桶時,步伐明顯遲疑了。
「⋯⋯天還沒亮。」他最終開口,語氣較方才和緩了些。「妳不必這樣。」
他伸手接過水桶,卻不經意碰到妳的手指。那一瞬間,他彷彿被燙到般迅速縮回手,水桶差點摔在地上。
晨風從馬廄的門縫灌進來,帶著草原特有的清冽氣息。遠處傳來幾聲零星的雞鳴,部落即將甦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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恩赫看著他這樣,耳朵也浮起一層不明顯的紅暈,她低下頭來,忽然深怕自己的心跳聲被他聽見。
「抱……抱歉……沒想到會看到你。」
恩赫被月途舔得滿臉都是,她輕輕笑了出聲,似乎沒了幾分剛重逢時的緊張和傷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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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透過馬廄的木板縫隙灑進來,在稻草鋪就的地面上織出斑駁的光影。空氣中飄盪著乾草和馬匹特有的氣息,混雜著清晨的露水香。珂站在那裡,看著眼前的情景,喉頭微微發緊。
月途依然不停地蹭著恩赫的臉,牠的鬃毛在晨光中閃爍著柔和的銀光。恩赫的笑聲輕輕迴盪在馬廄中,那聲音令珂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清晨,也是這樣的場景,也是這樣的笑聲。
「妳再這樣寵著牠,這傢伙就要無法無天了。」他走上前,想把月途拉開,卻在靠近時聞到了恩赫髮間若有似無的白汐花香。那香氣讓他的動作不自覺地放緩,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月途的脖子。
此時,遠處傳來了更多的雞鳴,伴隨著零星的人聲。部落正在甦醒,很快就會有更多人來到馬廄。珂的身形明顯僵硬了一下,他知道不能讓人看見新娘子一大早就在馬廄。
「去準備吧。」他轉身背對著恩赫,假裝專心整理月途的韁繩。「蘭哈家的大祭司會來為妳祝禱,別遲到了。」
他的聲音依然冷硬,卻比昨夜柔和了些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韁繩,像是在猶豫什麼。最後,他從腰間取下一個小布包。
「拿著。」他頭也不回地將布包遞給恩赫。「早膳的時候吃。」
布包裡裝著幾塊乾糧,是他清晨時特地從廚房拿的。包布還帶著爐火的溫度,暖暖的傳到恩赫手中。
「別多想。」他補充道,聲音有些乾澀。「只是⋯⋯不想讓人說我虐待妻子。」
清晨的風從門縫灌進來,揚起地上的稻草屑。珂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,幾乎要碰到恩赫的腳尖。這一刻彷彿時光倒流,回到了那些無憂無慮的清晨。只是現在的他們,都不再是當初那個會為了一朵白汐花就開心大笑的少年少女了。
珂握緊了手中的馬刷,指節因用力發白。他知道,等太陽完全升起,等族人們都醒來,他們就要以全新的身份面對整個部落。
現在這個溫柔的時刻,終將如露水消散在晨光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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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珂哥哥,」恩赫接過乾糧,珍惜地貼在胸口前。在珂轉身時往前了一步,帶有細碎瀏海的額頭輕輕抵在他背上。恩赫知道自己會被推開,於是只輕輕說了句「謝謝。」後就迅速退開了。
她在初昇的朝陽下用力奔跑離開馬廄。
沒有給珂轉身回應她的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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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瞬間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,彷彿要灼傷他的背脊。珂的身體猛地繃緊,手中的馬刷「啪嗒」一聲掉在地上,驚動了附近的馬匹。他站在原地,像是被釘在那裡一般動彈不得。
月途朝著恩赫離開的方向發出一聲低鳴,牠想追上去,卻被珂一把拉住韁繩。晨光將恩赫的背影拉得很長,她的裙襬在風中飄揚,像一朵即將消散的蒲公英。
「傻子⋯⋯」他低聲呢喃,彎腰撿起馬刷時,指尖有些發顫。
他仍能感受到後背殘留的溫度,那個稱呼更是讓他心頭一緊。「珂哥哥」,這樣親暱的稱呼彷彿穿越了五年的時光,將他拉回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。
月途用鼻子輕輕蹭著他的手臂,似乎在安慰主人。珂抬手揉了揉馬兒的鬃毛,卻在觸碰到某個地方時頓住——那裡還殘留著恩赫剛才的氣息。
「混帳⋯⋯」他咬緊牙關,懊惱地用力甩了甩頭,想把腦海中那個背影趕走。「為什麼偏偏是現在⋯⋯」
遠處傳來更多的人聲,部落已經完全醒來。珂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回到那個冷酷的復仇者角色。但當他整理韁繩時,手指卻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荷包,那裡裝著一條從未送出的貝殼手鍊。
馬廄的門外,朝陽已經完全升起,染紅了整片天際。新的一天開始了,而他們即將面對的,是比清晨更加嚴峻的考驗。
「恩赫⋯⋯」這個名字在他唇邊輕輕滑過,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,只化作一聲嘆息,消散在晨風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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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蘭哈氏族大帳】火兔年 仲春初十日 清晨
藥草燃燒的青煙裊裊上升,帶著草藥的香氣充斥在帳篷內。大祭司蘭哈安徽正在為恩赫進行祝禱,她蒼老的聲音吟誦著古老的祝福,每個音節都帶著沉重的力量。
「孩子,」安徽突然停下咒語,神情變得凝重。「在繼續祝禱前,我們需要談談。妳可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?」
恩赫正要回答,帳外傳來一陣騷動。一位年輕的祭司匆匆走進來,臉色蒼白。她看了恩赫一眼,欲言又止。
「瑪魯斯璟正在向首領要求干預。」年輕祭司低聲說。「他說昨晚的搶親違反了部落律例。」
安徽深深地嘆了口氣:「恩赫,我必須告訴妳一件事。五年前那個晚上,我在瑪魯斯長松的帳篷外看見了一些不尋常的事。但當時的沉默,或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過錯。」
她話未說完,帳外又傳來一陣喧嘩――瑪魯斯璟的聲音清晰可聞――「珂是殺父兇手!他無權繼承氏族,更無權行使搶親之禮!」
恩赫感覺心臟被人狠狠攥住。她想起清晨時珂溫暖的背影,想起他遞來的乾糧。那個在馬廄裡對她說「別多想」的人,此刻正面臨著多大的壓力?
安徽將一個裝有草藥的小布袋放在恩赫面前,蒼老的手輕撫過她的頭頂:「記住,有時候真相並非表面所見。而有些選擇,往往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。去吧,孩子。無論發生什麼,都相信自己的心。」
陽光透過帳篷的縫隙灑進來,驅散了祭禱時的煙霧。恩赫站起身,握緊了胸前裝著乾糧的布包。當她走向帳外,內心明白,接下來等待著她的,將是一場更艱難的考驗。而大祭司的話語,究竟又隱藏著怎樣的過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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恩赫沉默不語走向帳外,當看見璟時,她下意識往後瑟縮了下,但手裡的乾糧和布袋帶給她勇氣,恩赫挺直了背脊。
「瑪魯斯的隼首,」她先是恭敬地行禮,面色冷靜地抬起頭來,聲音平緩而清澈:「恕我直言。無的放矢,你有足夠的證據嗎?」
馳騁草原的駿馬之女――卡赫恩赫那雙琥珀色的眸光――第一次如此直率地望進瑪魯斯璟眼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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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蘭哈氏族大帳外】
晨霧尚未完全散去,蘭哈氏族的祭祀帳篷外聚集著不少族人。藥草的煙霧從帳簾縫隙中溢出,與清晨的霧氣交織在一起。
瑪魯斯璟身著隼首常服,腰間佩戴著象徵權位的銀飾。聽見恩赫的問話,他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,隨即換上一抹冷笑。
「證據?」他逼近一步,高大的身影幾乎將恩赫籠罩。「整個部落都知道那晚只有珂在父親帳中。」
周圍的族人交頭接耳,有人低聲議論著當年的慘劇。恩赫能感覺到無數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,有同情,有譴責,更多的是看好戲的心態。
「卡赫家的小女兒,」璟的聲音忽然放輕,像是在嘆息。「妳真以為珂昨晚是為了妳而來?他不過是在利用妳,利用這場婚事來對抗我罷了。」
他的話像一把利刃,直指恩赫最脆弱的內心。但她緊緊攥著珂給的布包,那溫暖似乎還未散去,給了她直面璟的勇氣。
正當璟準備再說什麼時,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。晨風吹散了些許霧氣,露出那道熟悉的身影——瑪魯斯珂正騎著月途而來。
恩赫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。清晨在馬廄的溫存仿佛已是上輩子的事。此刻的珂,眼神冰冷如刀,周身散發著令人生畏的氣息。
帳篷內,大祭司安徽站在門簾後,神情凝重地注視著這一切。她蒼老的手緊緊握著一串祭珠,似乎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祈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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